主打稿
2020年2月5日
新华社武汉2月5日电 题:战红区!——发生在武汉抗疫隔离病房内的故事
新华社记者
“红区”,抗疫医院中重症隔离病房的别称。这个字眼,沉甸甸地压在人们心头。
红区,是人类与疫魔激烈交锋的战区,是生与死角斗的火线,记录着悲怆,孕育着希望。
2月5日,武汉大学中南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彭志勇(左)走进隔离病房准备救治患者,一名医生在他的隔离服上写下名字(手机拍摄)。新华社发(钟南轩 摄)
战红区,刻不容缓。医护人员在这里,是勇士,是战士!他们,以卓绝的勇气,科学的实践,与死神展开一场生死竞速。
抗击疫情,武汉,是全国、全世界的焦点。红区,是焦点中的焦点。那里,都发生过哪些惊魂动魄又直指人心的故事?
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院护理部主任汪晖指导医护人员(1月10日摄)。新华社发
“办法总比困难多”
【人物】汪晖,56岁,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院护理部主任。
【直击】为提高诊疗效率、尽快收治更多病人,她第一时间组织、培训医院7批1000多名专业重症护士,投身于抗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的第一线。她常到发热病房为重病人护理做床边指导,主动在重症病人身上,示范咽拭子的采集,创新设计了发热门诊咽拭子采集平台,确保护士零感染。沉着冷静的她,用心关怀身边每一位同事,是医院护理团队的主心骨和精神支柱。
【自述】疫情发生在武汉,我们同济要冲锋在前,护理更要冲锋在前。
如何及时识别潜在的病毒携带者?如何在采集病人咽拭子时尽可能隔离病毒?如何安排病人的入院流程,避免交叉感染?这些棘手的问题都颇具挑战,但办法总比困难多。
如果我不示范,那些年轻的小护士们怎么敢上?我上了,他们才敢。多隔离一层,就能多一分安全,这是我能为他们想的。我不能垮,内心不能有半点犹豫,我必须镇定,体现出专业性。如果我垮了,他们就会更慌。
每一次我们预感可能有病人要离去,我都是提前半天跟当班的护士梳理消毒流程,排解压力,他们太不容易了,我打心底心疼这些孩子。我们专门设定监督岗位,安排专人每天盯在发热门诊,像监工一样不断提醒,通过科学管理,将感染扼杀在每一个护理环节。
武汉儿童医院呼吸内科主任、省市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联合医疗专家组成员陆小霞在工作中(资料照片)。新华社发
“这种关键时刻没有条件可讲”
【人物】陆小霞,45岁,武汉儿童医院呼吸内科主任。
【直击】随着儿童病例陆续出现,作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患儿定点救治医院,武汉儿童医院指定陆小霞为病毒感染确诊患儿收治病区的负责人。为照顾确诊患儿,她和同事们24小时“在线”值守;为了保障医务人员身心健康,她合理利用医疗资源,制定一位二线和四位一线医生一组的工作模式。在她的带领下,武汉儿童医院的收治工作有条不紊,无一例医护人员感染,病患儿童都得到了精心治疗。
【自述】冬春季是儿童呼吸道疾病高发期,本就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前不久我自己也出现了呼吸道感染症状,全身乏力。但根本顾不上休息,白天在医院接诊患儿、参与会诊、治疗,晚上则到金银潭医院值班、参与专家组讨论,就连睡眠时间都成了奢侈品。
家长外出归来,要注意彻底洗手,换掉外出衣服后再接触孩子。戴口罩、勤洗手、多通风,依然是预防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的三板斧,此外注意营养,认识病毒要科学、理智。
我们是医务人员,这种关键时刻没有条件可讲,尤其我是党员,更应该克服困难尽职尽责,我希望我们全体医务人员从容应对,平安归来。
“相对于成人病例,儿童免疫功能不成熟,属于呼吸系统感染易感人群,而且症状更多样化,下一步武汉儿童医院还将根据患儿收治情况,对诊疗建议进行修订和调整。”
这是华中科技大学协和医院第二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治愈出院的医护人员郑津(2月2日摄)。新华社发
“恨不得能马上加入战友的队伍中”
【人物】郑津,34岁,华中科技大学协和医院第二批治愈出院的医护人员。
【直击】近期,协和医院又有6名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医护人员治愈出院。
【自述】这十几天对我来说就像做一场梦,我经历了从医生转变为患者,住院治疗又康复出院的过程。
真恨不得能马上加入战友的队伍中。作为一名医生,每天早上起来看到疫情的最新资讯很痛心也很急迫。
新型冠状病毒并不可怕,大家鼓起精神,以科学态度,再接再厉,严防严控,一定能尽早战胜病魔!
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院呼吸内科主任、湖北省新型冠状病毒专家组组长赵建平在工作中(1月29日摄)。新华社发
“医护人员的防护更显重要”
【人物】赵建平,57岁,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院呼吸内科主任。
【直击】在赵建平的精心治疗下,同济医院急诊科被感染的临床医生陆俊恢复顺利,情况稳定,核酸检测已转阴,1月29日从金银潭医院转回同济医院继续做肺部的康复治疗;在他所负责的同济医院呼吸内科,无一例医护人员感染。
【自述】情况紧急,必须将患者全部进行隔离,实行集中管理。无论是否在病房或是其他环境,口罩一定要戴上。
千万不要在思想上有任何的松懈期,时刻谨记现在全国上下全力阻击的这种病毒是一种无症状也能人传人,且不分年龄大小、国籍、性别,有无基础疾病,所有人都易感染的传染病。
与患者接触最多,感染风险最大的是医护人员,再加上全国范围内的医疗队驰援湖北,医护人员的防护更显重要。
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肝脏肿瘤中心主任、广东省首批支援湖北疫情防控医疗队队长郭亚兵给医护人员做细节示范(资料照片)。 新华社发
“老兵出征,我先来!”
【人物】郭亚兵,57岁,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肝脏肿瘤中心主任、广东省首批支援湖北疫情防控医疗队队长。
【直击】57岁的郭亚兵,从事传染病和肝脏病临床、教学和科研30余年,在病毒性肝炎、发热等疾病的诊疗有丰富的临床经验。2003年SARS肆虐,郭亚兵带队前往北京小汤山医院,参与“非典”病人救治。
17年后,在新型冠状病毒肆虐之际,郭亚兵再次向院党委请战,奉国家卫健委之命紧急组建广东省南方医院医疗队赴武汉支援,并出任医疗队队长。
【自述】在广东省组建支援医疗队之前,我和几个曾经参加过抗击非典的老兵就写了请战书交给医院。这种时刻,我们老兵责无旁贷!
来武汉之后,基本每天就睡5个小时左右。我每天都要面对不同的病人,面对各种各样的情况。
刚来的时候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又是队长,从人员入住、工作调配、病区考察、感控防护、问题反馈、心理疏导,工作需面面俱到。
我先来!第一次值班,我毫不犹豫地第一个进病房。第一个班是最重要的!
金银潭医院金银潭南七楼重症监护室护士马丹在工作中(资料照片)。新华社发
“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话,但也容不得我们害怕”
【人物】马丹,31岁,武汉市金银潭医院南七楼重症监护室护士。
【直击】马丹每天都要进红区,排班就像车轮一样不断往前滚。她们科室总共40多个护士,7到8个人为一个班组,每个班进去一次就是5个小时。
【自述】最近唯一一次回家是1月30日,那天86岁的奶奶去世,我和爱人回家看了一眼奶奶和家人就走了,没有多逗留。疫情之下,没有一个亲人来相送,也没有一个花圈。
去年12月29日首批转入金银潭医院的7名不明原因肺炎患者就是进了我们科室。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话,但也容不得我们害怕。我参加过禽流感、甲流的疫情防控工作。我们本来就是传染病专科医院,如果我们都不顶上去,那还等谁,还能指着谁,这是我们的专业,我们不能退缩!
在重症室,病人的生活起居、大小便全部要护士来弄。现在病房里13个重症病人,最轻松的时候,一个护士也要管2到3个病人。压力是很大的,病人都是最重的,抢救、用药都很急,我们时时刻刻都要面临可能出现的抢救工作,节奏很快很紧张,强度很大,神经绷得很紧。
我们科室的护士长从疫情发生开始就没有回过家,她天天守在病房,守着病人做ECMO(体外膜肺氧合),做完了她就直接在病房休息。有一天工作完了之后她流鼻血了,就捂着鼻子在那里吸氧。护士长和她女儿视频,都是对着手机,躲在一边哭。有了她的带动,我们才有坚持下来的动力。
每个人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对疫情防控最大的帮助。我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尽最大的能力,救治每一个病人,让疫情快点结束。
陆军医疗队黄舒在工作中(1月29日摄)。新华社发
“我和同事跑了很多地方,才好不容易买到一碗热长寿面”
【人物】黄舒,38岁,陆军军医大学医疗队。
【直击】打针输液、采集标本、监测生命体征,为病人进行心理护理,打扫病区清洁卫生……黄舒和同事们每天在武汉金银潭医院的红区工作十小时以上。她在抗击疫情的一线递交了自己的入党申请书,希望用行动践行作为入党积极分子无悔的誓言。
【自述】一个上午,我和队友两人需要采37个血,穿着厚重的三级防护装备,除了闷热难受之外,护目镜和面屏都很容易起雾。
这会严重影响我们的工作,特别是细致操作,会加大难度,影响效率。但患者大多表示理解,给我们鼓励。一位50多岁的患者,血管找不准,给他扎了两针。他不但没有责怪,还对我们反复说:“谢谢,辛苦了。”
在特殊的战场,我们护理人员更需要身兼数职,有时除了做日常治疗和护理,还要完成打扫卫生、病区消毒和照顾患者饮食起居等工作。
病房里,一位小伙子正好过生日,我和同事跑了很多地方,才好不容易买到一碗热长寿面。当我们把面递给患者的时候,在场的每一个人眼角都泛起了泪花。(记者:李鹏翔、胡喆、黎云、黎昌政、侯文坤、梁建强、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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