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藏品为和田青白玉材质,圆雕,体型硕大,由三个瓦面相向的蝉形三面聚笼而成。纹饰为浅浮雕,工艺古朴而写实,蝉之内敛的甲壳、羽翅、头部及双目,无不栩栩如生。

据考古发掘资料表明,蝉神为发祥于山西晋南陶唐氏部落的图腾,而陶唐氏部落,孕育了上古五帝之首的尧。

北京古玉文化馆所藏“齐家文化和田青白玉三蝉复合琮”这个堪为精湛之作的藏品,让我们震慑于其体现的史前人类极为丰富的想象力,更醉心于其重要而隐秘的史前人文价值内涵。

首先,三面蝉形聚拢合成的琮形,使我们对新石器时期先民祭祀活动的玉礼器——琮的认识更加丰富了一步。在人们的既有概念中,玉琮的形制多为外方內圆。方为主,圆为辅,共同体现天圆地方的认知。其方形,表达祭天的意愿,其圆状,表达礼地的愿望。

但这尊琮,却以圆的图式呈现,略去了礼地的成分。这不仅体现了先民头脑中天与地的先后、轻重意识,更体现了在特定时刻、特定场合的上天独尊意识。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圆柱状这一特殊形制的琮,丰富并改变了我们对于玉琮既有的认识。

其次,三个面,有了数字概念。“三”的数字意识外现于具体的实物,表达多的意思,既体现对上天的至上敬意,也表达寄望灵魂不灭的愿望的无限量反复强调。

再次,这个藏品的和田玉材质,再一次强调了齐家古玉材料来源的丰富。它多以地方玉(主要是甘肃境内马衔玉、酒泉及武山蛇纹岩玉)为主之外,还有少量来自新疆和田的玉石材。由此可见先民对于玉材的认知之丰富。这也不仅仅说明齐家文化玉石器用玉的广泛,更说明,在这一时期,来自新疆的和田玉也开始被广泛运用。从而进一步佐证。齐家文化区域,有着与其他地区进行玉之商贸交流的久远历史。同时,该地区也成了西玉东输的重要通道和桥头堡。齐家玉文化,只不过是近水楼台而已。

这样,这个藏品作为玉石交流早于丝绸贸易、玉帛之路早于丝绸之路的重要例证,就有了它自身的特殊意义。

“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万物之性各异类,故蚕食而不饮 蝉饮而不食 蜉蝣不饮不食 介鳞夏食冬蛰。”(《大戴礼记》)等等大量典籍中的类似描述,仅是后人对原始人类的蝉观念,在有文字记载的文明中的文化解读。

沿着这个初始观念,文明之水滔滔不绝,渐渐流成了一条以蝉为表现对象的艺术之河,堪为浩瀚。其命意到后来,已演化为对长生不老的敬仰,对人生苦短的悲秋情结,以及叹时伤逝的生命体验、孤独落寞的罹难、贬谪情怀、乃至高洁品质的寄语表达。仅文学而言,蝉最早是出现在《诗经》里。《诗经·豳风·七月》:“四月秀葽,五月鸣蜩。”,《诗经·小雅·小弁》:“菀彼柳斯,鸣蜩嘒嘒。”,这里的蝉就称蜩;《诗经·大雅·荡》:“如蜩如螗,如沸如羹。”,这里的蝉就称螗;《诗经·卫风·硕人》:“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里的蝉就称螓。再后来,《庄子·逍遥游》:“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这里的蝉就称蟪蛄。西汉辞赋大家牧乘《柳赋》中有“蜩螗万响,蜘蛛吐丝”的诗句,南朝谢惠连《捣衣》诗中有“肃肃莎鸡羽,烈烈寒螀啼”的诗句,这时的蝉就称为寒螀。

总之,自《诗经》始,至汉乐府、唐诗宋词,与蝉有关的诗歌大观洋洋,此不一一例举了。

可见,当我们窥探了史前文明的任何一个角落,就都会找到中华民族意识形态领域诸如哲学、艺术诸多方面的源头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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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蝉复合琮--北京古玉文化馆

北京古玉文化馆 新华媒体创意工场 联合出品